南城南城 十一
*心理学背景，精神科医生设定
“点这个吧，他愿意吃。”
宋竹淮歪着头看着对着菜单一脸认真的王嘉尔，玩笑一句“您在考古吗？”
王嘉尔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瞥了眼手撑着摇晃的宋竹淮，怎么会有样的人这么多年仍旧不变，语气轻快，眼神清亮，女人这种生物才神奇呢，“叫我们来干嘛？只是请客？”
宋竹淮看着此时推门进来的段宜恩，一手拿着西装，一手开门，身子侧开给服务员让位置，身子微微弯着，服务员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捧着大大的菜单霎时间红了脸，宋竹淮坐直了身子，输给这样的人，不算太丢脸。
“叫你们过来帮我试试菜。”宋竹淮看着一脸疑惑看着自己的王嘉尔和坐在他身边举杯的段宜恩，“恭喜，竹淮。”宋竹淮也举了举杯，两个人遥遥示意了一下，“你也努力。”
“什么啊？你们俩说什么呢？”王嘉尔一急起来就不安分，段宜恩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宋竹淮要嫁人了。”王嘉尔捂着自己的嘴，眼睛闪亮着色彩，半响没说出话来。
“你如果哭出来，我现在就走。”宋竹淮抿了一口酒，“我算是知道我妈为啥这么喜欢你了，你现在的表情和我妈当时知道以后一个模样。”
剩下的时光里觥筹交错，伴随着交谈声和王嘉尔停不下来的高呼，宋竹淮觉得这酒甚好，婚礼就要定这个了，心里泛着午日阳光晒过的海浪，温暖着澎湃着，再不能更好了，她有些想哭，她拍了拍靠在她身边不走说这个角度看段宜恩最帅的王嘉尔，“王嘉尔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你来着，”王嘉尔歪头看着身边眼睛泛红的宋竹淮，“恩？”宋竹淮灌了一口酒，“我的名字好听吗？我曾经觉得很好听的，有诗言：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还有一句欢宴良宵好月，佳人修竹清风，女孩子名字里有竹有淮南风情好不好听？”王嘉尔不明所以得点了点头，宋竹淮笑了笑摇着头，“不好听，一点也不好听。我那么喜欢你，在段宜恩还没爱上你之前我就大声告诉你我喜欢你了，不能因为我比他晚遇见你就这样子的，我也很努力得走到你身边的。”段宜恩握着手里的酒杯不发一言，宋竹淮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有些女生把我堵在校门口，她们说宋竹淮你改名吧，你这名儿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曾经丢过娃娃，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喜欢娃娃了；我走错过路，以至于我每次路过那个转弯处我都要丢一颗石子，妈妈问我为什么，我说它迷惑我让我多绕了一大圈，我讨厌它了，我要拿小石子打它；我就是这样一个不温柔不善解人意不大度的女生，斤斤计较，有仇必报，可我没有报复那些女生，我没有停下喜欢你，我知道这一次不一样了，我想竹子编织得紧一些就能留住水了吧，可我没想到长水居北，不行南。
王嘉尔看着宋竹淮探出去半个身子，用力地朝着路边跑过来的人挥手，打过招呼才发现是当时给宋竹淮表白时被段宜恩一个玩笑给吓跑的学弟，男孩儿长得比高中时高了许多，说起来为了保护宋竹淮去考了体校时男孩儿脸有些红，一手揽着宋竹淮，一手挠着头笑，王嘉尔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点回去，眼看着天气要落雨了。
段宜恩开车过来打了个照面，宋竹淮喝得有些多了，拍着段宜恩的车窗大声吼着，“你俩以后也来这儿请客！我跟你说，这儿的菜说是介绍朋友来的话能打折！你可一定得来！”段宜恩点了点头，王嘉尔开门坐在副驾驶，低头调着想听的歌。
“你先上去吧，我回医院有事儿处理一下。”
“你告别就告别，怎么搞得像永别？”
“……怎么会。”段宜恩打开车灯，看着王嘉尔走在光亮里的样子，“嘉嘉。”
“你这样一圈一圈走看得我晕。”朴珍荣半倚在沙发上看着林在范拿着手机不停地拨打着，“段宜恩什么时候了还关机？！”林在范恨不得把手机这就摔了，忍了忍只能接着重复拨打。
“喂，嘉尔吗？你在家吗？啊没事儿，想着问段宜恩在不在你那儿，想着叫他出来喝酒的。”朴珍荣接着随口聊了两句小樱桃的事儿，匆匆挂了电话，“嘉尔看来并不知道出事儿了，段宜恩怕是还没告诉他。你这样干着急有什么用，他心里没数吗。”
林在范刚想驳斥回去就听见敲门的声音，疾步走过去打开门就看着段宜恩拿着零食啤酒立在门口，“什么时候了你还喝酒？！”段宜恩把东西递给林在范，“十一点二十。”
朴珍荣笑了笑，起身把气的发抖的林在范推到沙发边，接过东西去了厨房，
“老程这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是有点技术我承认，但是手也黑得很，为了当上院长他什么干不出来？这件事儿他怎么知道的？”林在范拿着手里给段宜恩看，段宜恩撇了一眼没搭话，画面是他和王嘉尔坐在车里的照片，标题倒是格外吸人眼球，堂堂九山医院精神科主任愣是一点感情的苗头都不冒，这下倒是来了个震天响的，和实习生搭在一起就算了还来了个朝前流行的同性之爱。
“只是一张照片和天台上开玩笑的语音，不足为惧。”朴珍荣端着餐盘过来了，林在范看着两个人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是一团火，“正是院长换届的时候，无论是真是假，这件事儿一出那帮老骨头能放过段宜恩吗？别说院长，你这个主任还能不能当都两说了。你怎么不能注意一下，出了这种事儿对你自己和嘉尔影响多大你清不清楚？”
“九山我可以退出来，嘉尔你答应我保住。”段宜恩起身理了理衣服，“我想喝点酒，车不能开了，今晚我就在这儿睡了。”
“这儿只有一张床，段宜恩！”林在范想着还是打电话让王嘉尔过来接一下吧。
“你和我睡一起就行了，让在范回他自己家。”朴珍荣起身去卧室收拾了一下，“喂，有谦啊，你和bam在一起吧，你正好送bam回家一道送个人。”段宜恩看着林在范脸拉得更难看了，“大概他没打算送bambam回家吧。你送我吧，辛苦了。”
“你看那是谁？是荣宰吗？”金有谦被bambam突然凑过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前凑了凑，“好像是他，怎么一个人来看电影。”bambam摇了摇头，他觉得荣宰好像哭了。
新上映的电影虽然结局成迷但演员剧情都是上乘，荣宰看着电影院门口成对的恋人，认命似的点了点头，还是买票入了场。
电影以一个女生的角度展开，远近镜头交替间女生永远望着男生的背影，老套腐旧的暗恋，唯一击中荣宰的是最后的镜头，女主把男主挡在身后，男主第一次看着女主的背影，然后他默默举起了枪，大家都在等着女主倒下的身影，可是意料之外的是男主中毒而亡。再往后都是一堆上升国家利益的欲盖弥彰，但荣宰看到了，女生在赌最后一次，如果男生没有选择拿枪那么枪上的毒无人知晓，他说不清得有些难过，为谁难过他分不清了，他想这样一个人朝着不属于你的光亮太残忍，他永远闪亮，也就意味着你永远在阴影里仰望。
金有谦听着电话里林在范的声音，那边还有朴珍荣笑着，情人间总是要互相折磨来深刻情谊，旁人理解不了更无需劝解，伤痛成双，欢愉也成倍。看客祝福一句走开就好，把自己的情感投掷进去就过界了，“荣宰。”金有谦拉了拉bambam的手，“别叫他，就当没看见。”
“你怎么打算的？”
“三院那里要我，我一直拖着，是时候换个地方了，嘉尔的实习期也要过了，我把手里的股份都转给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林在范看着段宜恩一个人走向楼道，四周寂静着无声。这条路他看着段宜恩走过太多次，从前两个人都孑然一身，无所依倚，再到后来他有了珍荣，甜蜜纠葛里说不清道不明，有了难过才想起来这个兄弟，一杯啤酒下肚，看着段宜恩摇摇颤颤着走在小道上，嘴里说着的是“嘉尔”。
段宜恩酒量不太好，从前上大学的时候偶尔会喝一次，林在范扶着他回宿舍，段宜恩抱着路灯，蹲在那里盯着昏黄的灯光笑，林在范记得段宜恩说的话，他说“在范，嘉嘉笑起来比这个光要亮，还是暖暖的。”林在范松开扶着他的手，看着段宜恩抱着缩起来的双腿，“再也不穿这样的裤子了，在范啊，太冷了。哪里都冷啊。”
盛夏深夜，很冷。
王嘉尔看着手机的短信是bambam发来说今晚不回来了，还提醒自己看看群里的实习生通过通知。王嘉尔看着自己的名字后面跟着的精神科，bambam被调到了内科，想来要比精神科更适合他，也算是最好的安排了。
“段宜恩，我通过了，精神科。你不夸夸我吗？”
王嘉尔躺在床上翘着腿，手机一暗一明，三秒，十秒，十五秒，“段宜恩，你打字太慢了吧，你用的老人机吗？”一秒，五秒……
“恩。很棒，嘉嘉。”
“以后要并肩作战了啊，段主任，叫我王医生。”
段宜恩，我想起来初中的时候流行的一种说法，大概你不记得了，他们说啊晚安的拼音wanan拆开是我爱你爱你，挺幼稚的吧。
“晚安，段宜恩。”
“晚安，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