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新年快乐的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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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南城|七

   心理学背景,精神科医生设定

『I feel this love is barrow through another level, never was perfection,
   
    爱未曾完美却如弃矿。 』
   
   
    段宜恩站在高一层的台阶上,两层台阶不高,他也没饮酒,可风太温柔,他最好的朋友,最爱的人,最难忘的少年就站在他面前,笑容一如往昔,这世间多少故事溶时间,可这个人兜兜转转,地球就算是圆的也有太多迷路,半途而废的人,可这个人走了过来,他不相信,他去追问,他跑到这个人面前没有拥抱他反而一把拽过来,硬是要看看这个人走过的路,翻行李,问行人,终是什么也没得到。段宜恩也想松开手去拥抱面前的人,可他看到了眼泪和抓伤的红印,没人告诉他如何迎接一个归人,旧尘呛人啊。
   
   
    “段宜恩,过来。”王嘉尔笑着,天气正是好时候,夜间也只是微凉,昏暗的灯光浮浮沉沉,好时节好朋友,最好多一个好情人。
   
    段宜恩笑了笑,“别闹了,过来收拾一下,明天还要去急诊那里接个病人。”王嘉尔歪着头,“我怎么觉得你害羞了呢?”段宜恩回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王医生,诊断有误啊。”
   
    bambam跑进屋里,一口气干着一杯饮料,被金有谦一把抢过来,“我赌五瓶这个,这两个人要在一起了。”bambam斜着眼,“幼稚。”接着又开了一瓶,“我赌六瓶,早着呢。”
   
    “我赌七瓶,你再花时间在这方面,你实习生涯就要戛然而止了。”朴珍荣收拾着桌子,bambam气急败坏地瞪了过来,被林在范一个抱住搬到了屋外,金有谦拿过头盔起身,“喝了酒行吗?车放在这儿不会丢,打车回去吧。”金有谦笑了笑拒绝了朴珍荣,“这才更是有魅力。不知我这样出去要有多少小姑娘争着做我的后座呢。”
   
    林在范套上了件外套,接过朴珍荣的包,“那个小姑娘你要不要坐一个哈雷有谦的专座啊?”荣宰拍了拍扭着头的bambam,“叫你呢。”王嘉尔笑得张扬,站在路口,“荣宰才最是聪明呢。快来,打到车了,你们快来,有谦记得把bam送回去,我们这儿实在没空了。”段宜恩扣了电话,“我回趟医院,让bambam坐车吧。”
   

         …………

    空气像是一下子被吸收殆尽,没有一个人说话,司机伸出头来,“到底谁上?我这儿等多久了。”王嘉尔反应过来,把bambam拉了过来,朴珍荣关上店门,拽着林在范上了车,金有谦早就已经开出去一个路灯的距离了。
   
    王嘉尔歪着头看着bambam,他把窗户低下来,趁着红绿灯的时间和金有谦说话,虽然大半时间都是无意义地呵呵笑,金有谦带着头盔时不时点了头,其实有点好笑,笨重的头盔一沉一沉,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是王嘉尔见过金有谦以后他难得耐心的时候。
   
    金有谦就这么时快时慢地开着,一路这么护送着一脸傻笑的小孩儿回了家,“你以后给我预备着个头盔,我也要学着骑。”王嘉尔靠着树扫了眼bambam的身材,再加上头盔,大概摩擦一下就可以起火了,“走啦回家,火柴。”
   
   
    王嘉尔一进医院,就看到其他实习生拿着针和药物楼层跑,“怎么了这是?”被拦住的人看着王嘉尔差点没跪下,“我求求您快点火线支援,还有手里的早点给我吃了吧!三院那边起火了,转移了一大些病人给各个精神病院和精神科,咱们科就跟二战现场没什么区别了,精神急诊科了都!”王嘉尔拔腿就跑,“早点给我啊!!王嘉尔!!”
   
    电梯口人满为患,红色的数字跳下来的时间如同凌迟前的停滞,王嘉尔推开紧急通道的门一口气跑了上去,还没站稳就被站在病床上的段宜恩吓了一跳,那么注重形象的一个人,像是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王嘉尔愣了一下紧忙追上去,“段宜恩,你下来休息一下,我带了早点给你。”段宜恩手臂被病人狠狠咬着发疼,“你有这个时间都能做多少事了?!”王嘉尔看着手里的早点还留有余温,抬头是留着汗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病人总算被打了镇定剂,稍微收敛了些。
   
    王嘉尔为这种不合时宜的伤感感到委屈,可耳边的叫喊声把他这点情感拉扯了出来,他们也终究不是说句喜欢比天大的学生时期,不用考虑柴米油盐,一点学习一点牵手做调剂,没有身份差距,没有把他拉的东倒西歪的病人,没有破碎的药瓶,全是不合时宜,王嘉尔把早点放在休息室的桌子上,换上衣服,接过护士的针剂,一口气憋得难受,生活待他不薄,一出门就有破着头撞他怀里的,我今天不把你们一个个弄妥帖了,我改名王早点!!
   
   
    床位有些紧张,王嘉尔只好跑去协调其他科室,可精神科的病人毕竟特殊,只能是满楼借床,不算宽的走廊挤得满满当当,东边是握着手哭哭啼啼的病人家属,西边是揪着头发拼个至死方休的患者,王嘉尔趁着去其他科室的空挡喘了口气就听到bambam穿透力的吼声,揉了揉肩膀跑了回去。
   
    “真的不能拍摄,请你们退出去。”记者把整个楼层围得水泄不通,段宜恩把挡在前面的bambam拉了回来,“我是精神科的主任,有什么事可以等我们以后再谈,现在你们这样只会影响我们的治疗,最后一遍请你们退出去,不然我们真的要叫保安上来了。”
   
    “哎,那个不是之前被轮奸的女生吗?她不是说是被送出国了吗?”一个记者指着小樱桃吼着,“王嘉尔,带她回病房。”段宜恩上前挡着镜头,“bambam,叫保卫科。”
   
    王嘉尔看着窝在病床上缩成一团的小樱桃,吃了药就睡下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她的病本就很容易因为现实因素加重,王嘉尔不知道一觉醒过来后她的世界又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有人羡慕她呢,推倒重建总是那么轻易,算不得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恰当点来说的话,大概是一个有无限种可能自我描绘的人,说她可怜,哪一种是真的她自己也不清楚了,仿佛张牙舞爪的小兽看着渐渐落下的红日满头大汗,毫无章法,害怕夜幕却不知是为何。

                         …………

   
    王嘉尔把窗帘拉好,带上门去了楼下。低着头数着阶梯,一节一节,一共12层,是全世界的楼梯都是12层吗?如果不是,那为什么……
   
    “王嘉尔!”
   
    王嘉尔听到女生喊他的名字有些狐疑,抬起头来才看清了一些,对面的人往前进了一步算是体贴了他散光的眼睛,高高的马尾,眼睛被碎头发散落着模糊,喊他名字时总上扬的尾音带着点她独有的习惯,王嘉尔看了一眼她身上记者的衣服,外人看来有些笨重,泯灭性别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妥帖,甚至染了些她身上的生气。
   
    “宋竹淮。”对面的女生听到这一句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打算让你再摸一次呢。”
   
    王嘉尔想起高二那一年分班第一天,自己抢了段宜恩的作业本吵闹着往外跑,一个回身没收回来撞到了进来的女生满怀,手忙脚乱地扶好,“同学,你摸我胸了!”王嘉尔攥着作业本,满脸通红地摆手,“没有啊没有的,我没摸到啊。”直到被那个女生狠狠推开,看着段宜恩抿着嘴趴在桌子上笑才反应过来,那句抱歉却是堵着没能说出来。
   
    面前的女生抱着一堆材料亭亭玉立,王嘉尔曾说她相貌及格,可身形为她加分不少,往那里一站,本就高挑的身材更显得出众,仿佛随时出征的将领,不需要多少煽情鼓动的话语,旗帜一扬,就看的人热血沸腾,马革裹尸,在所不辞。
   
    王嘉尔看着段宜恩走过来看着这个场景愣住的样子,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竹淮?”女生回过身去,“段宜恩,好久不见。”段宜恩眼神有些避,点着头,“事情结束了,我们请你吃饭吧。”
   
    “哈哈好啊,我们是指你和王嘉尔吗?”
   
    “我和你呢?赏脸吗?”段宜恩在发散魅力这件事上向来信手拈来,只是他自己并不太了解。
   
    “那就算了,我和你八字不合。”在宋竹淮面前碰壁这件事上也是一如从前,王嘉尔歪着头看着段宜恩嗤嗤地笑。
   
    王嘉尔看着被同事叫走的宋竹淮,仿佛知道自己在看着她似的,也没回头就那么摆了摆手,和高中毕业典礼那年退场时一样的摆动幅度。
   
    “我,宋竹淮,爱王嘉尔不比段宜恩少。”
   
    王嘉尔至今还记着她站在领奖台上说的那句话,遇上她也算命里一劫,她就是这么不留余地,顺道还要连累别人,逼得王嘉尔从壳里爬出来,却找不到一件衣服披一下,那种赤裸裸的境遇让王嘉尔此生难忘,他恨死宋竹淮了,谁说的那句话呢,恨永远比爱更有生命力,所以才能让事到如今的他,仍然在看向段宜恩时总想起这句话,和这句话投掷他身上时难堪的心境,连并着一脸严峻转身出了会堂的段宜恩的身影,梗在心头一根刺。
   
    她推了我们一把,却没留一根向上的绳索,也不管落下去是温暖的毛毯还是无底的深渊,那时的我们哪里懂得有些事点破得太早不见得好。
   
    段宜恩揉着酸痛的肩膀,去外科拿了点止疼的药,楼上窗户边站着王嘉尔,段宜恩就那么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抬头望着,我们只想着在这场不受欢迎的情感里求个独活,分身乏术去握住对方的手。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