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新年快乐的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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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南城 十

"心理学背景,精神科医生设定"

    “你能留下来吗?”
   
    段宜恩的脚步顿了一下,沉了沉心思却依旧是汹涌,有些迟疑得回头看着王嘉尔靠着门边,视线意料之外地相对,王嘉尔微微抬着头,昂着的力度有些僵硬,他却没有一丝松懈,仿佛看着对方就是此生唯一有意义的事情,段宜恩想起海边疮痍的岩石,海水侵蚀也要固执相伴,他的嘉尔,这样看了自己多久……
   
    王嘉尔看着段宜恩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笑了笑,他怎么还是这个样子,紧张专注的时候总会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一本正经地泄露着自己的情绪还不自知。
    “你紧张什么,又不是让你吃了我。”
    段宜恩松了松领带,歪着头笑了笑,“盛情不却。”
   
    “你们俩怎么一起上班?”bambam看着一并走进来的段宜恩和王嘉尔愣了愣,虽然两个人隔着一点距离也并不做交谈,但是段宜恩看着镜子里王嘉尔的身影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碍眼了。
   
    “昨晚一起睡的。”王嘉尔一边说着一边急不可耐地跑到空调边,段宜恩往他那里看了一眼,解开外衣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病历去了办公室。
    “你睡我的床,他睡你的床是吧?”bambam揉了揉半夜和病人斗智斗勇差点废了的腰,心情有些沉重。
    “都没睡你的,不用担心。”王嘉尔晃了晃身子,换好衣服准备去查房。经过bambam旁边拍了拍他肩膀,“值班辛苦了,没什么事吧,先休息会。”
    “没睡我的,才担心呢好吧……”bambam揽住经过的护士,“帮我来点葡萄糖。”
   
    王嘉尔看着手上的医药单,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SRI),SSRI(氟西汀,氟伏草胺,帕罗西汀,舍曲林)和氯丙咪嗪,用于遗忘综合征这样的药物辅助治疗在临床上还是有一些效果的。小樱桃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医生?”王嘉尔愣了一下,紧忙调整好情绪走了过去,“今天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吗?”小樱桃笑了笑,“一切都好,我最近特别好,昨晚还做了好多梦呢,梦见你和我说可以出院了。”王嘉尔不知道此时应该用什么表情回应她,也只是点了点头又退了出去,把门带上的时候王嘉尔看着透过玻璃朝自己摆了摆手的小樱桃,我们伤痕累累,那等到我们走过去那些颠沛时,那是痊愈还是麻木?
   
    “暴露疗法?”段宜恩接过来王嘉尔手里的报告扫了一眼,“你想让珍荣来?”
    “我知道这很残忍,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求生。”王嘉尔看着坐在那里不发一言的段宜恩,这个方法一旦实施,就难以回头,他能想到的对面的人又如何会不知道呢。
   
    『暴露治疗是有效的治疗,它主要是将病人暴露于能促发其强迫观念,强迫行为和不适感觉的情境或人之中.通过暴露,强迫行为被延迟或阻断,由暴露激发的焦虑也因习惯化而减轻.病人意识到通过强迫行为减轻不适感觉是没有必要的.』
   
    朴珍荣刚从学校离开到了咨询室就接到了王嘉尔的电话,“嘉尔”想来那天他在林在范和其他人面前那样定位自己和他的关系,王嘉尔怕是早就想打过来问问了吧,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下意识,无数次想象那样的场景,无数次给自己退路又后悔,给他松绑又迟疑,仍下意识选择保护他。
   
    电话那头王嘉尔支支吾吾得说了半天,小樱桃的事情朴珍荣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他接触小樱桃虽然没有王嘉尔详细,但总听林在范和段宜恩提起也有所了解,在成为一个拯救者之前所要做的挣扎与思考外人难以想象,暴露疗法也就意味要揭开小樱桃所有的伤疤和过去,无异于寒冬里独行,不亚于市井上游街,病患、弱者最痛苦的事情大概是任何选择不再由你,我们是为了你好。
   
   
   
    金有谦推门进来就看见朴珍荣坐在休息区发呆,书页被开门的风吹起,“在想什么,过来搭把手,装修的工人来了。”金有谦有些不耐烦了,闷热的天气里吵人的蝉鸣,偏偏那位吹着空调的大爷纹丝不动,“哎,林在范你怎么来了?”
    朴珍荣抬头就看着笑得一脸无辜的金有谦,想着还有外人在终归是不好直接翻脸的,只能由着他拿林在范和自己开玩笑,毕竟你的软肋全世界都知道。
    “没大没小,直呼你哥的名字。”朴珍荣把书收好放到书柜,金有谦倚着门边翻着白眼,“林爷爷行了吧,哎呦,你快去看看工人弄得怎么样了,大热天的谁愿意给你干活啊?”
   
    朴珍荣站在靠路边的路牙石上,看着工人们合力把牌子挂在门框上,“汤加?”朴珍荣听着声音,是邻居米粉店的小儿子,“你都学会认字啦?宝贝”朴珍荣蹲下来一把抱起他,小小的身子还是挺沉的,“当然了我都三年级了,汤加是什么?不是加汤吗!米粉加汤咯!哥哥你也要开米粉店吗?”朴珍荣把他往上抱了抱,想起和林在范第一次来到这儿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吚吚哑哑学语,自己忙着收拾而林在范就在外面抱着他,用身子给他遮着阳光,连自己叫他都没有听见。
   
    “汤加是一个国家,有珊瑚有好多好多动物,”朴珍荣看他疑问的样子,“位于太平洋西南部赤道附近、国际日期变更线的西侧,是世界上最先开始新一天的国家。”小男孩儿不安分地摇着,挣扎下来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朴珍荣摸了摸他的头,“你长大就会知道了,来这里的人都想要干干净净,最好没有过去不知烦恼。你不知道他们多羡慕你呢。”
   
    “你犹豫了这么多年,总算取出来一个名字了?”朴珍荣听着背后是林在范的声音,小男孩儿挣开珍荣的手,跑到林在范身边,朴珍荣回过身去,“恩,他们也好,我和你也好,希望都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林爷爷,下午没有什么预约来访了,你带珍荣哥走吧,这里我和荣宰看着就行了。”金有谦叼着冰棍推门出来,朝林在范眨了眨眼睛。
   
    林在范把小男孩儿抱下来,打开了车门,金有谦看着bambam抱着一堆零食跳了出来,手里的冰淇淋有些化了,凉凉的触感刺激着神经,树荫隐约笼罩着bambam的身子,金有谦就这么看着他在阳光下笑得一脸坦然,叫自己名字里带着撒娇的意味,金有谦把冰淇淋塞给了荣宰,“你帮我接过来东西就行了。”bambam被突如其来抱着自己的金有谦有些征愣,“不怕晒黑吗你?”声音从肩部传来,bambam笑着回应了一句,“不怕,什么都不怕。”
   
   
    荣宰看着这样的场景也没有了脾气,金有谦最近是怎么活来的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荣宰啊,我带珍荣先回家了,你在这儿守着没事儿吧?”荣宰把冰淇淋扔进了垃圾箱,手上的污迹黏黏的擦不干净,“我会好好守着的,你走吧。”荣宰看着林在范弯着身子眯着眼笑意盈盈,朴珍荣撇过头去不看,车开得平稳,须臾间没了踪迹,干干净净。
   
   
    相爱的人才有资格彼此拉扯,这个道理真,吝啬。
   
   
    “进来。”
    段宜恩看着在自己桌前坐下的王嘉尔,“怎么不坐过来了?”王嘉尔撇了他一眼,“宋竹淮今晚要请客,清月酒庄。”
    段宜恩把病历放在一旁,翘起来腿,“所以呢?你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回家了,你空闲时间要做什么就不需要我批准了吧。”
    王嘉尔整了整衣服,“自然不需要。奈何她点名要请段医生呢?赏脸吗?”
    段宜恩低头抿嘴一笑,“你去我自然要随,一会儿见。”
   
    “她怎么会这么积极要请客?”段宜恩一边把着方向一边拦着王嘉尔不要对着空调口直吹,“我哪里知道?白蹭一顿饭你管那么多?”王嘉尔挣脱不开,张开嘴咬了段宜恩手一口,一松口就看着白皙的皮肤上有了红印,王嘉尔记得把手掰过来看一阵埋怨,“怎么不躲?”
   
    段宜恩反过来握紧了王嘉尔的手,“因为想这样。”王嘉尔看着握在一起的手,段宜恩的食指上因为从前滑板时不慎摔倒留下了疤痕,王嘉尔抚摸着突起的地方,肉眼看可能不是多么清晰,可痊愈后的伤痕就像一个提醒一样,从前发生的种种推着我们走到了这里,无论再怎么想从头再来,都不如珍惜当下,珍惜每一个即将成为过去的瞬间,王嘉尔歪着头看着认真开车的段宜恩,还有珍惜你。
   
    “你晚上回家记得热点牛奶喝,我看你冰箱里那些青菜不新鲜了,楼下的便利店还是能买点的,你别懒了就委屈身体,方便面也要少吃。”王嘉尔听着段宜恩絮絮叨叨,那个样子那些话特别像自己从前嘱咐过他的,段宜恩看着王嘉尔低着头看自己的手不说话,“不用担心,那点伤早就不疼了,就是从前还能戴着点戒指遮着,做了医生以后也就不怎么能戴了。”
   
    “你知道吗?”王嘉尔看着段宜恩把车子缓缓停下,“我戴戒指也总会不自觉戴在食指上。明明我没有伤疤的。”
    段宜恩扭头看着王嘉尔,王嘉尔笑了笑与他对视,“无论你要不要听,我想以后把我心里的话通通告诉你,毫无保留。”
   
    你不在的每分每秒,这些话我对着自己说了无数遍,我已经听得厌烦了,现在换你听了,你愿意吗?
   
    段宜恩的手机响了,王嘉尔看了一眼是院里的电话,“你接吧,我先去找宋竹淮,你快点进来。”
   
    段宜恩接通了电话,看着站在台阶上回身朝自己笑着挥手的王嘉尔,我也想过要说声愿意的,真的。